我和阿亮相遇在兩年前的某一個雨天。
那一天，烏龍的我忘記帶雨傘出街，結果被傾盆大雨淋得像落湯雞般。
就在穿越繁忙的街道時，我發現了在人群中有一只整身濕濕答的小狗坐著不動。
走前去看，原來是它的腳受傷了走不動，可憐的它被逼要淋雨。
我把它抱起來，匆匆忙忙穿梭人群，尋找地方避雨。
忽然，有個陌生男生手拿著雨傘停在我身旁。
“讓我來遮妳吧。”他微笑地對我說。
我們來到一間關店的咖啡店避雨。
“這是妳的小狗嗎？好可愛噢。”他高興地摸摸小狗的頭。
我搖頭說不是：“我在街上撿到的，它的腳受傷了。”
“真的嗎？我爸爸是獸醫，雨停后可以去我爸的診所。”他緊張地查看小狗的傷口。
經過他爸爸的檢查后才知道小狗的腳是被其它野狗咬傷后受細菌感染。
“我會給它打針和清理傷口，三天后它應該可以走動了。”他的爸爸细心地治疗小狗。
可是，我身上沒有錢，那該怎么辦呢？
“對不起，我現在沒有錢，我可以過后才付錢嗎？”我不好意思說。
他笑笑說：“不用緊，我爸會免費給流浪狗看病。”
“那妳打算把它帶回家嗎？”他問。
媽媽應該不會允許我把流浪狗帶回家吧，那該怎么辦呢？
“我媽不會讓我養小動物，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我感到無奈。
他抱起小狗說：“附近有一個流浪狗收養中心，我們可以把它寄養在那邊。”
他帶我去那間流浪狗收養中心，那里有整百只流浪狗等待被領養。
“我是趙唯亮，你可以叫我阿亮。”他是一個典型的陽光男孩，臉上掛著快樂的笑容。
“我是秀晶。”
我們就是這樣開始認識了。
阿亮的爸爸，趙伯伯是一個很有愛心的獸醫，他經常會免費給流浪狗看病，而阿亮經常會去那邊幫狗洗澡和跟它們玩。
因為我喜歡看到阿亮，所以我報名參加當義工。
“你真的好喜歡小狗哦。”阿亮每天都很細心照顧狗，很開心地和它們玩。
“妳不喜歡嗎？”他好奇問。
“我其實很怕毛毛的動物。”我垂下頭。
“那天你抱著小黃不就需要很大的勇氣嗎？”他眼睛睜大大的望向我。
“小黃好可憐，它不但沒有家，而且腳也受傷了。”我知道沒有家的感覺是很可憐的。
我從兩歲開始就被孤兒院收留，直到七歲那年，有一對好心的夫婦領養了我。
兩年后，他們便有了自己的孩子，現在我一共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但是他們依然把我當作親生女兒看待。
*****
“我打算不再念書了。”我在大廳向全家人宣布我最后的決定。
“為什么？妳不是考得不錯嗎？”爸爸顯得很大反應。
“不要了，我都不喜歡念書。”我假裝說不想念書。
爸爸在這么多年來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已經很辛苦了，而且弟妹還小，我是有責任減輕家里的負擔。讀書的事等以后慢慢再說吧。
“私人助理？”這是什么工啊？
我不斷在網上找工，希望可以找到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
太夸張了吧，超過三十個人去應征一份私人助理的工作。
“何秀晶。”我被叫名字進去面試。
“妳有喜歡的偶像嗎？”
“偶像？”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我有沒有聽錯？
“是的，妳有沒有喜歡的偶像？”他重復這個問題。
“爸爸媽媽算不算？”我最崇拜就是領養我的爸爸媽媽。
“妳喜歡沈于凡嗎？”
“沈于凡？就是那個經常傳緋聞的那個人氣男歌手嗎？”我雖然很少追看娛樂新聞，但沈于凡那么出名，我至少還知道。
“是。就是那個紅不讓的男歌手沈于凡”
“我當然不喜歡他，最討厭靠花邊新聞紅起來的歌星。”我每次看見他的花邊新聞都會覺得他這個人不是靠實力。
一天后，我被通知受聘了。
“妳真的不想再念書嗎？”阿亮一邊幫小狗洗澡一邊問。
“不了。” 我摇头。
阿亮以不相信的神情看著我。
“我曾經聽你說過很想念大學。”
“念大學要用到很多錢，弟妹還很小，我不想爸媽太辛苦。”我停下工作說。
“那你要做什么？”
“我等下就要去上班了。”
我喂食全部狗后，便加快兩步搭巴士去上班。
星際公司？是什么公司來的。
他們一直保持神秘，不會是見不得光的公司吧？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已要去什么公司上班，只知道是去做私人助理。
一進去，我就被帶去一間很大的化妝室，里面有一個背向我坐著的男人。
“于凡，她就是妳的新保姆。”帶我進去的王經理說。
那男人望向我，我嚇了一跳，我眼睛有沒有看錯？
他就是靠花邊新聞紅起來的沈于凡！
他以不屑的眼光瞄我一下。
“保姆？我是來做私人助理的。”我澄清。
“保姆的另一個名稱是叫私人助理。這份工有很多人等著做，請妳考慮清楚。”王經理說。
“我可以知道月薪多少嗎？”我只對金錢有興趣。
“月入四千，包宿舍和膳食。”
“那我需要做什么？”
“妳的工作就是二十四個小時全程侍候我。”沈于凡轉過身來說。
沒想到他真人看起來真欠扁。
“我接受這份工。”為了那筆客觀的薪水，我決定接受挑戰。
沈于凡說的話是對的，我真的需要二十四個小時像菲傭那樣侍候他。
王經理說的宿舍就是沈于凡的豪華別墅，在那么大間的別墅，就只有我和他兩人住，可惡的他叫我不用擔心，他說以我這樣的大俗女質素，他絕對不會有非分之想。
“這間別墅那么大，為什么不要請多一點工人？”我不滿地說。
“我不想我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在我的家。”他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看報紙。
我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床做飯，早餐過后就是和他一起去跑通告，晚上回來還要做家務，只有到了十二點才可以上床睡覺。
真糟糕，我到底可以撐到幾時呢？
“妳煮的菜怎么那么難吃，一點味道也沒有。”他吃了一口便吐出來，生氣地看著我。
“哪里會難吃。”我夾一點菜試試味道，我覺得沒有問題啊。
“你到底有沒有煮過飯？”他搖頭說。
“當然有，我經常煮飯給家人吃。”家常便飯至少難不倒我。
“我不吃了！”他站起來轉身就走。
太浪費了吧？我好辛苦才煮好這餐飯，他竟然說不好吃就不吃。
“你每天都喝酒，你的味蕾都遲鈍了，那么好吃的菜你竟然說不好吃！”我終于爆發了。
他轉過身說：“如果不是王經理堅持要妳，妳早已經被解雇了，最討厭妳的嘮叨！”
“我可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我大喊。
“哈哈，妳到底知不知道為什么妳會那么幸運被錄取？”他阴森的眼神看著我。
“因為。。。我條件最好。”我硬撐說。
“因為。。。妳是長得最難看的一位！”說完，他哈哈大笑。
“你！”我快氣死了。
他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經常會被狗仔隊寫緋聞，所以王經理為了避免我和保姆傳緋聞，所以選一個最沒魅力的女人來做我的保姆。”
臭小子，我忍你，可惡的家伙！
他在外面是千萬人的大偶像，可是在我的眼中是個大惡魔！
“晶，妳瘦了。”阿亮說。
“還好啦，人瘦了比較好看嘛。”我快要被惡魔整死。
我越來越少時間見到阿亮，勉強在一個星期里成功和惡魔申請到半天時間去流浪狗收養中心。
“我在兩個月后就會去德國念書。”
什么，阿亮要走了？
“那你會去多久？”我緊張地追問。
“應該需要六年才可以念完。”
阿亮要去念兽醫科，他的志愿就是要像爸爸一樣做個有愛心的獸醫。
這意味著我會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都見不到阿亮。
我帶著很糟的心情回去惡魔宅。
“喂，樓上有很多衣服還沒洗，妳搞什么的？”
惡魔大力搖醒伏在桌子上的我。
我沒有回應他，我越來越像個行尸走肉。
我把衣服通通塞進洗衣機里，雖然他千吩咐萬吩咐要用手洗。
我蹲在角落里偷偷地大哭，我已經好久沒有哭了。
雖然我好想繼續念書，但是因為家境不允許，我唯有放棄。
我明明喜歡阿亮很久，但是我卻沒勇氣告訴他，他現在就要離開了，我好舍不得他離開。
我好討厭惡魔，但是我還必須任勞任怨地侍候他。
為什么我一直都得不到我喜歡的東西？
“妳在哭嗎？”真丟臉，被惡魔發現了。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滾開！”我大力推開他。
“這是我的家耶，妳的哭聲真是把噪音！”
“你真是個大惡魔！”說完后，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惡魔不斷敲門：“喂，開門！”
我假裝聽不見，我不想看見他的臉。
沒想到哭到累后睡著了，一醒來就是八點。
“糟糕，遲到了！” 我整個人跳起來。
今天惡魔有個很重要的記者會要出席，他該不會還沒起床吧？
“喂，醒醒！遲到了！” 惡魔還賴在床上睡覺。
我每天都要叫醒他，他是超級賴床的，如果啟用了五個鬧鐘都叫不醒他，那我唯有用絕招了。
別怪我，哼！
“啊，好痛！妳變態的嗎？”好啦，他終于醒了。
每次他不愿起來，我都會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在他的腳底施壓！
記者會完畢后，王經理怒氣沖沖地跑進化妝室。
“秀晶，妳怎么搞的，于凡整整遲到了三個小時，明天的報紙一定刊登沈于凡在記者會耍大牌。”
“對不起，我保證沒有下次。” 我承認這是我的過失。
在海邊拍完MV后，惡魔便拉我去一間高級餐廳。
“吃多點吧，一定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好吃的東西吧。”他點了一桌子的料理。
我只咬一口，就覺得這里的東西很好吃。
“干嘛帶我來這里？” 我問。
他繼續吃，沒有回答我。
“你怎么會那么好請我吃東西。”我嘀咕。
他還是繼續吃，沒有聽我講話。
我驚叫：“難道，你等下要我結帳，我可沒那么多錢耶。”
“煩死人，妳的嘴巴能不能專心吃東西，不要一直碎碎念好不好？”他不耐煩地看著我。
難道是因為我昨天哭，所以他良心發現，要對我好一點？
*****
這個惡魔每天除了跑通告外，大部分時間都是躲在家里。
他從來都沒有帶女人回家，也真的沒有女朋友，但是女明星都喜歡圍繞著他。
“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歡靠近他？”我問化妝師阿芳姐。
“妳不知道他的爸爸是景輝集團的大老板嗎？”
景輝集團是地產上市公司，沒想到他是出身豪門之家，也難怪我會看不出來，因為他身上一點貴氣也沒有。
“晶，你可以幫我將這盒東西交給于凡嗎？”新女歌手林雪請求我幫忙。
每次都會有很多女藝人要我轉告一些話給他，或者要我轉交一些東西給他。
“這是林雪給你的東西。”
“幫我丟進垃圾桶吧。”
垃圾桶？
“你至少看一下是什么來的吧。”
“少羅嗦。”他把東西搶去后很干脆地拋進垃圾桶里。
可惡。自以為是的壞家伙。
昨天他和林雪錄音后，明明很熱情邀她去吃夜宵，但之后卻對別人不理不睬。
這家伙是不是荷爾蒙失調？每天都反復無常。
王經理神色凝重地說：“秀晶，不要再讓于凡和其他女藝人太親密，我不想再看到他的緋聞再出現在報紙上。”
每次惡魔有緋聞見報，我都會被王經理問話。
我懷疑惡魔是故意制造緋聞，他不會對女人付出真心，他只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
“我今晚比較遲回，你自己搭德士回吧。”
“不行，你不能再和女藝人單獨約會。”
“這是我的私事，不用妳管。”他不耐煩地說。
誰要管你？如果你再鬧出緋聞，我肯定會被炒魷魚，我也很想把時間拿來和阿亮見面。
“妳到底在什么公司上班，妳越來越憔悴了。”阿亮溫柔地看著我。
到現在為止，沒有人知道我是大歌星沈于凡的貼身保姆。
“阿亮，這件黑色寒衣好適合你。”我和他一起逛街，現在德國是冬天，他想買一些寒衣過去。
阿亮，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嗎？我好想離開這里。
他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走了。
“我離開后，不要把自己累垮，我已經找到新的義工幫忙妳。”
我們來到一個許愿池。
“妳許下什么愿望？”
我微笑地看著他說：“我好貪心，我許了三個愿望。”
我的第一個愿望是我可以和阿亮永遠在一起，第二個愿望是惡魔永遠離開我，第三個愿望是可以到國外念書。
“可以告訴我嗎？”阿亮問。
愿望怎么可以說出口？說出來就不靈了。
為了確保可以去到機場和阿亮作最后告別，我特地向王經理請假。
我提早到機場，我希望爭取多一些時間見到阿亮。
出門前，我看見惡魔在地上痛苦地扭曲一團。
“你怎么了？”我被他嚇壞了。
他痛苦地翻滾，但沒有吭聲。
“我帶你去醫院。”我打算駕車送他去醫院。
“我死也不要去那種鬼地方！”
“你寧愿死也不要去嗎？”
我不想鬧出人命，我唯有用盡二虎之力強力地把他拖進車里。
時間不早了，我好緊張感不到去機場。
不久，惡魔便在車里暈倒，我飛速地駕去附近的醫院。
“于凡，你要撐著！”我大聲對他說。
五分鐘后，便到達醫院。
“醫生，他沒事吧？”我問急診室里的醫生。
“他得了盲腸炎，為什么那么遲才送進醫院？他差點沒命了。”
笨家伙，干嘛死撐那么久。
我幫惡魔辦好入院手續后，便快速地趕去機場。
到了機場，阿亮已經進去了關口，我見不到阿亮了。
“阿亮，你還在嗎？”我趕快撥電給阿亮。
“晶，妳去了哪里了？”幸好他還沒上飛機。
“我剛才有重要事要處理，對不起我來遲了。”我的眼淚溢滿了眼眶。
“晶，妳要好好照顧自己。”阿亮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
“阿亮，我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對你說。”我深呼吸。
“什么事？”
我再深呼吸。
“阿亮。。。我。。。我。！”我還是說不出來。
“晶，我愛妳。”他清楚地說。
我感覺到這一刻的時間停止了，連呼吸也停止了。
“晶，妳要等我回来。”他沉重地說。
“阿亮，我會的。”我強忍淚水。
阿亮離開了，我會等他回來的一天。
****
還沒踏進惡魔病房，我便聽到房里傳出一陣吵架聲。
我一開門，便看見一個氣呼呼的中年男人走出來。
“他們是你的家人嗎？”我問于凡。
他不出聲。沒關系，我習慣了他經常對我不理不睬。
“我想吃文記的魚片粥，妳幫我買吧。”他終于說話了。
“醫院不是有提供膳食嗎？”文記好遠耶。
“這里的東西不是人吃的！”他又耍脾氣了。
好，我買就是了，反正現在我的時間都是完全屬于惡魔了。
“喂，順便幫我去明記打包一碗云吞。”他的胃口真好。
什么順便？文記和明記距離半小時車程呢！
文記的粥是出名的好吃，我自己也買了一碗皮蛋粥來吃。
“你為什么寧愿忍痛也不要去醫院？我問惡魔。
他吃飽后閉上眼睛不說話。
他就是這樣，每次我問他東西都得不到回應，變成我好像和空氣說話。
這晚，我和他一起去錄音室。
他今晚要唱的新歌是《離開》。
外面的歌迷應該會羨慕我吧，我每次都是第一時間聽到他的新歌。
每次聽他錄音我都不會覺得感動，但今天卻不同。
離別？也許因為阿亮離開了，所以今天我被他的歌感動到。
他今天唱得特別投入，表情看起來有點傷感。
難道他也曾經和心愛的人離別？
“這是給你的結婚請柬。”我從信箱拿出一張請柬。
他打開來看后，臉色立刻轉壞，然后把自己關在房里。
他是有雙重性格的人，他給外界的印象是很健康活力，但在私人生活上卻很怪異和孤僻。
趕完通告要回前，惡魔忽然對我說：“今晚，妳不用跟我回去了。”
“為什么？” 我正忙著收拾他的東西。
“我給妳放假，去約會吧。”他低聲說。
“我沒有男朋友。”
“總之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他大聲吼我。
“行行行！”真討厭，每次都對我大呼小叫。
我才不要面對他。
隔天大清早，我被電話鈴聲吵醒。
“秀晶，可以做我半天的女朋友嗎？”
什么？女朋友？
我要看清楚是誰打來。
什么？是惡魔？
“喂，干嘛那么過分七早八早打電話整我？”我發火。
“拜托妳。”他竟然會像我低聲下氣。
惡魔第一次叫我名字，他以前都是叫我俗女，要不然就是“喂”。
看在他低聲下氣請求我，而且他答應以后衣服可以用洗衣機洗，我便答應他的請求。
“請幫她改頭換面。”他說我現在這個的模樣見不了人，要去大修飾。
經過數小時的裝扮后，他把我載去一間正在舉辦婚禮的教堂。
他握住我的手進去，臉帶微笑地進去。
當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他再也無法勉強地微笑，第一次看見他那淚汪汪的眼睛。
“她是妳的前女友嗎？”我小聲問他。
他盯著我看，提醒我不要問那么多。
“于凡，她是你的女朋友嗎？”新娘走向我們。
“是的。”他勉強微笑地點頭。
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那么柔和的眼神出現過，這家伙肯定是很喜歡她。
他握緊我的手。
看著他祝福她的神情，我可以肯定他還愛著她，但為什么他們會分開呢？
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喂，別再難過了。”我把熱豆漿端在他的前面。
他依然坐在沙發上發呆。
“吃飯了。”我喊了很多次他都沒反應。
“我不吃了。”他還是沒有胃口。
為什么不早點說呢，那么多菜，我一個人哪里吃得完。
“失戀也要吃東西吧。”
“什么？誰失戀？”他很大反應。
“我知道看著喜歡的人和別人結婚是很難過的，但這已經成為事實無法改變，再傷心難過也沒有用的。”
他很不甘愿地過去飯廳，大口大口地吃，吃飽了又坐在沙發上發呆。
“喂，妳想不想和我玩一個比賽？” 他轉過頭來問。
“什么比賽？”我拖著地板。
“爬樓梯比賽。”
“無聊，我不要。”我繼續拖地，我每天已經很累了。
“如果妳贏了，我請妳吃法國大餐。”
我沒有反應。
但是。。。
“如果我贏了，你要做一個星期的家務! 還有包括侍候我！”我眼睛發亮地看著他。
他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
“怕了吧？”
“那如果妳輸了，以后就要用手洗衣服。。哈哈。”他捧腹大笑。
我們來到摩登大廈，誰先爬完七十層樓梯誰就勝出。
“好高。”我開始冒冷汗。
“妳可以現在棄權。”他以為我會輸他。
“來吧，我是不會輸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拼命到底。
一開始，這壞家伙就遙遙領先，當我爬到二十五樓時，我已經累垮了。
“不能，我不可以輸。。。不可以。”我靠意志力努力趕上。
到了六十五樓，我發現他蹲坐在那邊休息。
“喂。。。妳還真有本事爬到這里。”他吃驚地說。
“是啊。。。我。。我。。不會輸的。”我開始連站也站不穩。
我感覺眼前畫面開始昏暗，我快暈厥了。
“喂，醒醒。。醒醒。。”
模糊中，我感覺有人在喚醒我。
可是，我真的無力醒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在背著我走路。
“放我下來吧，我醒來了。”我發現那個人原來是他。
“醒了吧。”他小心地把我放下來。
“哎呀。”一走路，我就感覺右腳好疼。
“怎么了？”他張大眼睛看著我的腳。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好疼。”我不好意思地說。
“上來吧。”他蹲下身子。
“真的嗎？”我懷疑。
“難道還有假的嗎？少羅嗦！”
今晚，我發現他原來也有同情心。
“那個，剛才算我輸嗎？”我心虛的說。
“不分勝負，反正我為了扛妳下來也沒有上到第七十樓。”
嘩，他沒有趁人之危。
“妳是時候減重了吧。”他忽然吭聲。
“什么？我才四十三公斤。”看來這個人是不能被稱贊的。
隔天，我還是照常叫他起床，然后一起去公司。
他今天的心情好多了，對媒體有說有笑。
他不發脾氣的時候看起來也蠻帥的。
“晶晶，我渴了。”他在廣告時候對著我說。
我把剛喝進度的水噴出來，這小子這樣叫我讓我大吃一驚。
“水。”我把水瓶遞給他。
“謝謝。”
我訝異地看著他，他第一次向我說謝謝。
我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否生病了。
“干嘛？” 他松開我的手。
“我以為你病了，忽然變得那么好。”我細聲地說。
他苦笑了一下。
阿亮走后，我們每晚都會在網上聊天。
“冬天了，記得要穿好寒衣。”我叮嚀他，冬天了，他還必須到學校圖書館溫習。
“我會的，妳要好好照顧自己哦，明年的夏天就是我們見面的時候。”
太好了？阿亮在明年的暑假就會回來了。
我興奮地跳起來。
“為什么那么高興？”他蹲下來望著我說。
我高興得一邊洗衣服，一邊哼歌。
“高興啊。”我笑笑。
“高興？”
我打算現在存好讀書的生活費，然后再申請獎學金，希望明年可以一起和阿亮到德國念書。
“妳干嘛在傻笑？”他推推我的肩膀。
“什么傻笑？我在想著我的升學計劃。”我忙著上網游覽德國各大府的獎學金申請程序。
“升學計劃？妳想到德國念書？想不到妳那么有理想。”他咬著蘋果說。
“現在會欣賞我了吧？”我得意地看著他。
“那妳以后想當什么？”
“我以后要成為一名律師。”
“哈哈。。律師嗎？”
“那么好笑嗎？”我生氣的瞪著他。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我和于凡漸漸成為了好朋友。
“這是給妳的。”他一下樓就把MP3放在我的電腦桌上。
“給我？”我奇怪地看著他。
“難道妳忙到忘記了今天是妳的生日？”
“對了，我生日后一個星期就是阿亮回來的時候。”我的眼睛亮了起來。
“喂，妳怎么連一句謝謝也不會說？”他生氣了。
“噢，謝謝你。”我勉強擠出笑臉。
我打開MP3來聽，哈哈，全部都是收錄他的歌曲，他這個人就是那么自戀。
“我好喜歡聽你那首《北極的淚光》。”我昨晚一直重復聽這首歌。
“酸酸的感覺，好凄美。”我繼續說。
“唱這首歌的時候我在想著一個人。”他靠墻坐下來。
“嘩，這個女孩是誰啊？”我嘩然。
“我的媽媽。”他淡淡地說。
“對了，我從來都沒見過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都在外國嗎？”
“我的媽媽在我中學時期就去世了。”
“爸爸呢？兄弟姐妹呢？”
“我是獨生子。”
“那你的爸爸。。。”
我的話還沒講完，他就站起來離開了。
他好像在逃避說關于爸爸的事。
晚上于凡有演唱會，我必須在后臺幫他打點。
“我要下車。”我叫司機停車。
“干嘛？”阿亮問。
我看見阿亮在對面街上走過。
“待會我會自己搭德士去。”
我急忙跳下車，為什么阿亮提早回來也不告訴我？
他消失在人海里，我在繁忙的街上來來回回地找他。
我沒有他的新手機號碼。
找不到他，我帶著失望的心情去演唱會。
“妳有事嗎？”于凡關心地問。
“我沒事，加油哦！”我會在后臺默默支持他。
晚上回到家我立即上網，但他不在線上，我唯有留言給他。
“妳還在發呆？”
于凡從錄音室出來了。
“我今天要出去一陣子。”我想請半天假。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想知道理由。
“我要去看病。”我索性拿病假。
我打算去阿亮的家找他。
我按門鈴，開門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女子。
阿亮沒有姐姐或是妹妹，她到底是誰？
“妳找阿亮嗎？”
“嗯。”我點頭。
“他出去了。”
“請問妳。。是？”
“我是他的堂妹。”
堂妹而已。我松了一口氣。
她把阿亮的新手機號碼給了我。
我掙扎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打給他。
但是他沒有接。
“是我。你提早回來了，怎么一聲也不告訴我？”我留言給他。
五點了，我要趕回片場。
我感覺身心都很疲憊。
“秀晶，妳待會去當臨時配角。”導演忽然對我說。
“不能，我不會演戲。”我嚇了一跳。
“拜托幫幫忙，今天女主角臨時有事不能來，妳就幫忙頂替吧。”導演第一次向我哀求。
“那我的戲份是怎樣的？”我問，太復雜的我不會演。
“妳只需在后面抱著于凡哭。”
哭，我真的很想哭。我答應了導演的要求。
“待會，妳真的能演嗎？妳不是病了嗎？”于凡摸摸我的額頭。
“我沒病。”
“什么？妳在騙病假嗎？”他開始不耐煩了。
“我已經很累了，你就少罵我一句好嗎？要嘛你就扣掉我的薪水好了。”我按住臉不想見人。
1，2，3，開始！
我跑過去抱著于凡的背后。
鏡頭拍攝我哭泣的模糊表情。
卡！
完了。我擦干眼淚。
“不錯，妳蠻有天份演戲吧。”導演贊好。
“戲都完了，妳就抽離好情緒吧。”于凡站著一旁看著我。
“剛才謝謝你的肩膀。”
“什么？”
他是不是假裝要我說多一次。
“剛才的眼淚是真的。”
“發生什么事了？”
“阿亮回來了，但他沒有去找我，他好像不想見我。”
“我早就說妳不應把太多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他激動說。
“你在安慰人嗎？如果不是，請你離開。”
“傻瓜，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妳一廂情愿。”
我怒視他。
“你剛才為什么心跳加速？”
“那是我逼真的演出。”他小聲說。
我難以置信地想了一下。
“喂，妳以為我會因為妳而心跳加快嗎？”他提高聲量。
“干嘛那么害怕，我知道才不會。”我才沒有這樣的疑心。
我每時每刻都看著手機，我好希望阿亮會回復我。
女主角生大病了，今天還是由我頂替她的戲份。
第一幕是，我終于有機會報仇了，嘿嘿，我的戲份是將一個蛋糕蹋去于凡的臉。
“哈哈。。。”我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他在戲里假裝地跟著笑。
第二幕是，他必須把我抱起到一個階梯很高的古堡。
我奄奄一息地，而他憂郁地把我扛起。
我沒想到他的力氣蠻大，他真的氣也不喘把我扛到古堡上面。
完了，我好佩服自己全程沒有笑場。
“妳在笑什么？”
我一看見于凡的臉就想到剛才戲里的畫面。
“剛才我忍了很久，你就給我笑個夠吧。”
“妳覺得很好笑嗎？那是悲傷的畫面。”他不耐煩地對我說。
我靜了下來，我只是不習慣看見他那帥氣的憂郁。
******
阿亮回來已有第六天了，但照樣沒有消息。
我不時注意手機有沒有任何動靜，但每次手機響也是空歡喜一場。
“喂，你那天為什么要我假扮你的女朋友？”我好奇問于凡。
“我為什么要告訴妳？”他不屑地回答，繼續躺在沙發上翻報紙看。
“你還愛著她。”我低聲說。
“喂。。。妳別扮聰明了。”他吼我。
“你在利用我氣她對吧？”
“妳懂什么？”他生氣得跳起來。
想到這里，我也想找個男生在阿亮面前炫耀。
晚上八點了，我戰戰兢兢走向于凡面前說：“今晚開始有美食節，我們待會一起去找吃吧。”
“不能，如果被歌迷發現到就麻煩了。”他也想去，但怕經紀人知道。
“我有辦法把你裝扮到沒有人能認出你。”我信心十足地說。
只需十分鐘，我便把他大改造了。
“讓我先照個鏡子吧。”
我把鏡子藏起來：“沒時間了！”
在車里，我發送一個信息給阿亮：“我們九點在美食街見，即使你不來，我也會一直等到你出現。”
來到美食街，我東張西望，時間快到九點了。
看到了，我看到阿亮在不遠處站著按電話。
“妳在哪里了？”他的聲量很低。
“我在你的對面，穿著紅衣藍褲的那個是我。”
他看到我后，想走前來。
“不要過來，你站在那邊就好了。” 我冷冷地說。
我捉緊于凡的手，認真地看著他說：“請幫個忙。”
“他是我的新男朋友，我本來就想告訴你，可惜一直找不到你。”我狠心說。
他在電話里沒有回應。
我凝望著站著不動的他。
良久，他終于說話了：“祝福妳。”
我控制自己不要哭：“謝謝。”
沒多久，于凡強力地把我拉走。
“妳到底怎么啦？”他松開我的手。
“我在作個了段。”我跌坐在地上。
“妳為什么要說謊？”
“上次你也不是那樣嗎？”
“我不是氣她，而是不想她心里內疚。”他有點傷心了。
“你不想她內疚？”原來我誤會他了。
我為了挽回自己的自尊心，而向阿亮說謊、氣他。
我這樣做，心里會舒服些嗎？
“如果妳要哭，就在我的肩膀上哭吧。”于凡開始心軟。
“你不是他。”我失望地說。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我不曉得今天過后是否可以忘記他。
隔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原以為經紀人會打來痛罵，奇跡是于凡一早自行回到公司。
睡醒過后我冷靜了很多。
“昨晚謝謝你。”我把一杯咖啡放在他的前面。
“下個星期我要到冰島拍專輯，妳做準備吧。”
“我也有份去嗎？”
“當然，妳要在那邊侍候我。”
不管怎樣，有機會出國散心，我就感到很輕松了，雖然昨日的傷還在。
****
冰島是個氣候變化無常的國度。
“又下雪了。” 我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
“不能再等了，開始吧。”導演喊開工了。
我趕緊拿了幾套寒衣給于凡，待會他要在外面拍外景。
“傻瓜，妳自己也要多穿幾件寒衣。”他把寒衣套在我身上。
他在火山地帶的景色彈奏鋼琴，我很少會看見他彈琴，家里的鋼琴都布滿塵埃。
“很好聽！”我贊好。
拍攝完畢后，工作人員都各自回去休息。
“于凡，你要去哪里了？”
我看見他一個人走向街道。
“我要到處走走。”他回頭說。
“這里很少有公車經過的。”
“那我走路了。”
“等我！”我加快腳步趕上。
以前我還以為會有機會和阿亮一起手拉手走過雪地。
“妳傻愣什么？”
“我在走路啊。”
“妳知道誰在陪妳走雪地嗎？于凡大歌星耶。”他幽默地說。
的確，如果我是他的歌迷，早就開心死了。
“有一個男人問一個女人妳會愛我到幾時，妳猜看那個女人會怎樣回答呢？”
“愛到你不愛我那天。”我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答對了。”
“其實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我說。
我猜于凡會答愛她一輩子。
“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我發現不對勁了，我感覺我們一直走不出火山地帶。
“一定有辦法出去的。”他冷靜地安慰我。
天黑了，我隱約聽見狼叫聲。
“剛才妳不應該跟我一起走。”他擔心地看著我。
我沒有感到害怕，因為我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找到出路。
半小時后，我們成功找到出路了。
我看著他哈哈大笑，我們得救了！
“妳瘋了嗎？”他以受不了的眼神瞄了我一下。
他神氣的模樣又回來了，真討厭。
在冰島的日子里很寫意，每天都置身在浩瀚的大自然。
“這次你的專輯一定會熱賣！”我說。
他微笑地眺望遠方的火山口。
有時候他的笑容真的很好看。
*****
一個月后，于凡的新專輯發行了，一連串的宣傳活動如火如荼地進行。
我身為他的貼身保姆，自然的隨他一起跑宣傳。
看到他被歌迷熱情圍繞，忽然感覺很自豪，嗯，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我要于凡的擁抱。”一個歌迷在簽唱會向主持人這樣要求。
我停止了笑容，腦海閃過那天當替角的畫面。
“晶晶，我要一杯奶茶。”簽唱會完后，他進去休息室。
“什么？”每次他這樣叫我，我都覺得很惡心，今天我怎么感覺很親切？
我把泡好的奶茶遞給他，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妳今天怎么有點不對勁？”
我轉開身子說：“我累了。”
“感冒嗎？”他摸摸我的額頭。
我立刻閃開說沒事。
我把門關上，深呼吸三下。
*****
今天早上他打開鍵琴，輕快地彈奏曲子。
“妳想聽什么歌？”
“我？”
“難道這里還有誰嗎？”他嘆氣。
“隨便一首好了。”我匆匆回答一句。
他彈了一首我從未聽過的曲子。
“這是什么歌？”
他靜了一下后便上樓去。
有時候他就是喜歡保持神秘。
******
這天，于凡沒有通告，我把握空閑時間到教育展收集資料。
天哪！我夢寐以求的大學正公開獎學金申請。
我盤算著自己的資格，嗯，應該有一線機會獲選。
開學日期是三個月后，那么快哦，好像這里有一些事情舍不得。
不舍得于凡？不可能咯。
我填妥資料后，寄以厚望會被獲選。
“今天妳去哪里了？”一進門，躺在沙發上的于凡就問。
“秘密。”我繼續走上樓梯。
“什么？我有權利問妳在工作時間不在崗位。”
“今天你沒有通告，所以我才出去的。”我不耐烦地说。
“去哪里了？”他聲音變細。
“我為什么要每件事都告訴你？”我神氣地說。
因為他總是喜歡問我的事情，但卻不理睬我問他的問題。
他氣得說不出話，我得意地上樓去。
***
没有通告的时候，我和于凡都无聊地在屋里对望。
我们总是等着对方先开腔。
“那个厕所的水龙头关了吗？我好像听到有流水声。”他终于开口说话。
有吗？我明明没听见水声。
结果，我过去看，发现水都没开。
“笨蛋上当了。”他捧腹大笑。
我笑他幼稚。
他静下来，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孩子似的。
我们又恢复平静。
假如我睡午觉，他会说我懒惰。
假如我找东西吃，他会说我馋嘴。
不管我做什么，他就会笑眯眯地挑剔。
这个下午，他说要练习跳舞。
他说找不到人陪他排舞，所以被逼要我客串。
他的身高185，我靠近他，感觉他可以给人安全感。
“妳为什么练了那么久都还是跳错？”
我就是手脚不灵活，是他自己要找我排舞，我又不是专业舞蹈员。
“我不跳了。”我耍脾气。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练舞只是纯粹玩而已，公司根本没有安排他去排舞。
“你是要看到我出糗吗？”我知道自己不会舞蹈。
“那天反正我有空。”
“浪费我的时间咯。”我怄气说。
“那我的时间就不宝贵吗？”
我们每次谈话就是吵架收场。
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房贴了一张于凡耍帅的海报。
“是你贴的吗？”我走进他的房问。
“妳干嘛偷我的海报贴在妳的房里？”他反问我。
不管怎样，他都不给我撕下来。
结果每晚我看着他似的睡觉。
有一天，我把自己一张小照片放在他的钱包里。
他看到后望向我，我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报纸。
我悄悄看着他把钱包放回口袋，我一直都很好奇他是不是一直没有把我的照片丢掉。
****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拥挤的广场，我喜欢这样无所事事地逛街，至少不用贴着侍候那个自大的少爷。
广场里的人都是陌生的脸孔，那很好，没有认识的人出现，最近我都不想开口说话。
我和于凡已经有好多天通过留言板沟通。
有个小妹妹忽然站在我的前面，她笑着对我说：“有个哥哥叫我给妳这个卡片。”
说完，她笑嘻嘻跑开。
我好奇地打开卡片，卡片写着：“我回来了。” 阿亮上。
我惊讶地看着站在前面的阿亮。
阿亮好像真的回来了，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在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他之前一定发生了某些事。
“我终于可以站起来走路了。”他微笑说。
“什么？”我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之前我怕妳担心，其实上次我在德国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我以为自己不能再走路了，所以回国后一直都不敢去见妳。”他低下头说。
“那晚我看见你是站着的。”我不解。
“那晚我是勉强撑着站起来。”他眼睛泛着泪光。
那晚我岂不是很严重伤害他的心了？
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我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握住我的手说。
开心吗？我开心吗？这句话是我一直等待能够听到。
*****
下午沒通告，我留在家清潔房子。
“走啦。”于凡下樓。
“去哪？”
“去看首映，今天是我好朋友電影上映的第一天。”
他的好朋友是最近開始走紅的女明星。
“我要穿什么呢？”我在房里試了很多套衣服，我到底要穿什么衣服才美呢？
我換好衣服后，低頭地從房里走出來。
“好看嗎？”我小聲地問他。
他笑笑地繼續向前走，那是什么意思嘛？
真讨厌，他每次都是这样。
來到電影院，門口擠滿了很多記者和影迷。
一下車，于凡便牽著我的手走去電影門口。
“于凡，放下我的手吧。”我怕記者誤會我們關系。
他堅持握住我的手。
我低下頭和他一起走向門口，勉强挤出笑容。
記者一窩蜂地撲上來，他們拋下很多問題，我想待會公司會挨罵我了。
進到電影院后，我們一起坐下觀賞電影。
電影里的女主角红娜是當紅女星，經紀人很想為于凡和她制造緋聞宣傳。
我看著他，我懷疑自己在做夢。
我一直在想，心都不是在欣賞電影的情節。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記者一直追問我們。
我注意著于凡的表情，他只是笑笑保持沉默。
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隔天報紙雜志都刊登我們兩人的照片。
“你看，你害我被经纪人训话了两个小时，我在之前是惹怒了妳，难道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我瞪着他说。
“什么？妳以为我是这样的幼稚吗？”他气坏了。
“那……那晚为什么你叫我陪妳去看首映？”我怔住。
他沉默了片刻，深呼吸后说：“我为了不想和红娜传绯闻，所以才叫妳一起去！”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失望极了，但仍嘴硬地逞强。
我到底为什么对他的答案感到失望？为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是阿亮拨电给我。
“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吧。”我冷静下来说。
我离开那个恶魔的家，心里决定不再回去了。
*****
“你带我来坐摩天轮？”我仰头望向摩天轮。
“我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带妳来，今天开始，我们要珍惜一起相处的日子。”他温柔地把我靠近他的怀里。
虽然我对阿亮的感觉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地喜欢，但我知道阿亮不会骗我，他会对我好。
“照一张！”我们微笑地一起拍大头照。
夜里，我把我们的甜蜜照片放在面子书上。
于凡有个匿名的面子书户口，我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我真傻，他哪会吃醋。
不一会儿，我看见他留言：“屋子脏了，妳还不快回来收拾？”
“我又不是你的女佣！”我生气地回他。
“妳怎么那么不责任，妳已经预支了下个月的薪水。”
为了缴弟妹的学费，我的确和他预支了下个月的薪水。
我无言地对着电脑。
隔天，我回去了。
他不在楼下，那应该在楼上吧。
我把屋子打扫干净后，准备要离开前，忽然想到有些衣物要带走便上楼，因为我不打算再住在那边了。
我经过他的房间，他的房门微微开着。
我的脚步停在他的房门，心很沉重。
忽然门打开，我愣住看着他。
他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又板起脸说：“妳回来了。”
“我收拾衣服好后就会离开。”我把我的房门打开。
“干嘛收拾衣服走人？”他拦住我。
“我要辞职不干。”我垂下头说。
“妳就是那么小气吗？妳还以为我是故意整妳？”他提高声量。
“我要去外国念书了，我需要做准备。”我理直气壮地回应他。
“房间打扫好了吗？”他找砸。
“打扫干净了。”我沉住气说。
他指着他的房间大嚷：“我的房间都还没打扫，妳怎么那么不责任？”
“放心，我多拿你一个月薪水，不管怎样，我都会做到下个月尾。”我推开他。
他的房间堆着很多泡面，他这个人这几天一定都在吃泡面饱肚。
他躺在床上监督我做打扫，我怒视他，他假装看杂志。
我提着行李说：“我走了。”
“明晚记得来录音室。”他站在门口细声说。
他明晚开始要录新歌。
我没有点头，阿亮的车子已经停在大门口。
阿亮高兴地帮忙我把行李放进车厢里，他也有礼貌地向于凡打招呼，只是于凡呆呆站着门口不动。
“晶，明晚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吧。”他一边驾车一边说。
“为什么忽然间去吃自助餐了？”我问。
“妳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他眼神夹着失望。
明天？是…..七月二十八号是…..是阿亮的生日！
我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天啊，我怎么会忘记。
那明晚我岂不能去听于凡录音？
*****
晚上八点了，我不停望着手表，心里感觉很不安。
我在想那家伙会不会在录音室发飙。
我傻了吗？他哪会在乎我到底会不会出现。
那晚，我心不在焉地和阿亮赴约。
阿亮不停地在说笑话逗我开心，我勉强笑起来，心里却惦着于凡到底录音到怎样了。
回到家，我赶忙打开聊天室。
他不在线上，我等了一个晚上。
隔天睡醒，我还是没看见他上线。
午间，我照常回去公司。
经纪人说他昨晚成功录了一首主题曲，他用了一晚时间才完成。
我试听他的新歌，他这次的专辑是《飞鱼》。
听完整首歌后，我感动地泛着泪光。
我在公司里待了五个小时，他都还没从外景拍摄回来。
我带着疲倦的脚步离开公司，今天没有见到他，似乎不太习惯。
在地铁里，我差点下错站，我还以为回去于凡的家。
回到家，我又登进聊天室，那里似乎成了唯一可以联络他的管道。
可惜，他一直都不在线上。
连续好几天，他都不在线上。
每次去公司，他都不在。
他是生气我才刻意不见我吗？
这几天我都是失望地离开公司。
这天我给自己找借口回去他的家做打扫。
他依然不见踪影。我在屋里打扫了好几回，他依然还没回家。
夜深了，已经十一点了，他还是没有回家。
我很想拨电给他，但最终没勇气按下去。
忙了一整天，我昏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还未睁开眼，我感觉到有人的气息。
“啊～”我发现于凡躺在隔壁。
“你怎么睡在这里？”我问他。
“这里是客厅，我睡在这里有什么出奇？”他耸耸肩。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问他。
“三点。”他整理一下缭乱的头发。
“干嘛那么迟回家。”我盘问他。
“睡不着。”他低下头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睡不着？没可能”
他是出名的懒猪。
“我饿了，做饭吧。”他露出可怜的表情。
“可以，除非你来帮忙。”我随便说。
“没问题。”他雀跃地说。
我倒没想到他会跟随我进厨房帮忙。
“你想吃什么？”我在菜市买了很多样菜。
“妳第一次煮的菜。”
“我第一次煮的菜是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紫菜汤、煎豆腐、番茄带鱼。”他都一一数出来。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太难吃，所以印象特别深刻。”他笑眯眯地说。
气死我了，他就是喜欢找砸。
“很难吃吗？”我看着他认真的吃相怀疑自己的厨艺了。
他露出丝丝的笑容说：“妳真的要去德国吗？”
“应该吧。”阿亮已经帮我办入学手续了。
他微笑说：“如果有一天妳的成绩不好无法毕业，我依然欢迎妳继续任职我家的女佣。”
我没有生气，继续低头把紫菜汤喝完。
“妳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专辑取名为《飞鱼》？”他问。
我静静喝着我的紫菜汤。
“因为飞鱼要离开海洋，离开深爱着她的海洋。”他深深看着我说。
我怔一怔，我害怕得不敢直视他。
“我爱妳。”
我傻住了。
“飞鱼决定了往前飞就不会改变。”我说。
我已经有了阿亮，我不可能接受他了。
******
“时间还有很久，不需要那么早买便寒衣啦。”
一大清早，阿亮就牵着我来服装店添买寒装。
“我打算提早带妳去适应新环境。”
“提早？几时？”
“嗯，下个星期，我已经买了机票。”
“那么快，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责怪地说。
这次离开，也不晓得几时会回来。
弟妹都希望以后我会在那边定居，那么一家人就可以移民到那边居住。
“我想好了，妳一毕业后，我们就在那边注册结婚。”阿亮温柔的目光凝望着我。
“阿亮。”我低语。
“很感动吧？”他笑笑说。
他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如果我忽然对他说，我爱上于凡，他会怎样呢？
我如往常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看着上班族赶往回家，看着一只小狗冷缩地颤抖。
我把小狗抱在怀里，不知不觉走到一间糖水店。
糖水店播放着于凡的歌曲，我感觉到于凡好像在身边一样。
喝了糖水，我还要继续去哪里呢？
小狗顽皮地从我怀里挣脱跳下地面，一溜儿地跑去别边。
“晶。”
是我幻觉吗？我感觉到是于凡在叫我。
我望向后面，我惊讶地看到于凡站着街灯下。
“我们在一起好吗？”于凡微笑说。
“我们是不可能的。”
“只要两个人喜欢，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你是歌星，我只是普通人，你不可以随便传绯闻。”
“我们结婚吧。”
我怔住了。他这句话比阿亮说的来得动听。
“我们结婚后，如果歌迷还是无法接受，那么我退出歌坛吧。”
“这……”说真的，我感到好感动，这真的是出自他的真心吗？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幸福在一起。
我接受于凡后，我迟迟不敢把事实告诉阿亮。
阿亮太好了，我实在不忍心伤害他。
于凡说他要代我去告诉阿亮，但我阻止了他。
这时，经纪人拨电给我，他说只要见我一人。
经纪人对我说了很多话，他说于凡的新专辑正要进攻日本市场，我们不可以这个时候宣布在一起。
我同意经纪人的说法，于凡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不想他的事业受到打击，我还想看见他在舞台上继续发亮。
飞鱼离开海洋，终有一天还会回去爱她的海洋。
“于凡，今天我想去看海。”我摇醒睡梦中的他。
“看海？”他伸懒腰打哈欠。
我们高兴地来到沙滩。
“你猜一猜为什么我那么喜欢看海？”
“因为妳喜欢我，我就是这片大海”他的笑眼连成一线。
“因为我一见到海就不会想起不开心的事，心会开阔！”我准备向大海呐喊。
昨天我收到奖学金录取信，我成功靠自己能力继续深造。
我坦荡荡地拒绝和阿亮一起去德国读书。
阿亮说我们相爱在错的时间，这是他最遗憾的事，如果我们早在他出国留学前开始，或是没有发生那场车祸，那我们就不会分手。
也许吧。
这次我离开海洋后，飞鱼若一天再回去大海，大海还会记得她吗？
“明天是我的专辑发布会，我们一起出席吧，到时候我会在记者会宣布我们的婚讯。”于凡把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
“傻瓜，你不怕搞砸了你的专辑发布会？”
“我决定了谁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满足了。
隔天我在专辑发布会的某个角落看着幸福洋溢的他，随后，我跳上电单车，迅速地向机场奔驰。
我换下华丽的礼服，穿上让我舒服的T恤和牛仔裤，在疾风中我隐约听见于凡的歌声。
四年后我毕业了。
四年里，我一直都有留意于凡的行踪，我替他高兴可以成功进军日本。
我悄悄回来了，海水正蓝。
我回去于凡的家。
他的家里粉刷成海蓝色，蓝海上画了许多白色简单线条的小鱼儿，小鱼儿快乐地在海面上飞跃。
在蓝空蓝海下，我终于和于凡重逢。
我们明白我们的分离就是为了下一个重逢的喜悦。
大海和飞鱼一起画上完美的句点。
（完）
感言：
终于写完这个故事。
那天我看关于飞鱼的纪录片，好喜欢飞鱼飞跃的美态。
正苦恼小说的题目当儿，脑海闪过“飞鱼”这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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